在許多菲律賓家庭中,裱框的入籍證書不僅僅是一份法律文件。它與家庭照片和聖嬰像並排擺放在壁爐台上;它是一段往往跨越數十年旅程的「聖杯」——全為了我們舉起右手宣誓效忠的那一刻,並相信美國夢終於實現了。

但對於越來越多的菲律賓人來說,這個夢想正在變成噩夢。

在川普政府重新聚焦於撤銷入籍的政策下,公民身分這個被視為「紙盾」的保護正在受到考驗,這些政策將過去的遺漏或人為錯誤視為驅逐出境的理由。

「我們的許多同胞非常恐懼,並詢問他們是否會被撤銷入籍,」舊金山移民律師Lou Tancinco表示。「如果過去的刑事定罪或移民詐欺在入籍過程中未被披露或解決,確實有正當的擔憂理由。」

僅在2024年,就有超過41,000名菲律賓人宣誓入籍,使菲律賓人成為當年美國新公民中的第三大群體。在約210萬菲律賓出生的居民中,估計有160萬人——約76%——已歸化,這是所有移民群體中最高的入籍率之一。

《紐約時報》最近報導稱,美國公民及移民服務局(USCIS)現在按照每月轉介目標運作,指示地方辦公室每月向司法部發送100至200個案件,以便可能撤銷公民身分。

要理解這種升級的規模,請考慮這一點:在2017年至2025年初之間,聯邦政府總共僅提出了約120起撤銷入籍案件。根據提議的2026年目標,這個數字可能每個月都會達到。由於菲律賓人的入籍率如此之高,我們在數學上更有可能成為任何公民身分文件「審計」或「審查」的一部分。

「內華達離婚」陷阱

對於一些菲律賓人來說,無心遺漏與實質性虛假陳述之間的界線歷來沿著非常具體的斷層線劃分。

「虛報婚姻狀況或實際上已婚卻以未婚身分進入美國是常見的詐欺模式,」Tancinco表示。「USCIS審查員已經熟悉這些案件,這可能被視為實質性問題,因為當時這會使他們失去資格。同樣,如果未披露子女是由於隱瞞影響資格的婚姻,也會引起警示。」

另一個值得關注的領域涉及假婚姻。雖然包辦婚姻本身並不違法,如果是真實的,也會得到美國移民法的承認,但僅為獲得移民利益而締結的婚姻被視為詐欺。如果欺詐性婚姻成為綠卡和後來入籍的基礎,它可能成為撤銷入籍的理由。

一個常見的警示涉及那些在內華達州等地獲得「快速」離婚後與美國公民結婚的人。如果該內華達離婚被認定為無效——可能是因為未滿足居住要求,或與菲律賓未解除的婚姻相衝突——用於綠卡的後續婚姻可能被宣布為重婚。在法律眼中,這是「非法獲取」公民身分。

然而,大部分恐懼並非關於嚴重詐欺,而是關於普通的人為錯誤。

入籍表格要求申請人重建多年——有時是數十年——的生活,包括確切日期和法律類別。最常見的錯誤都很平凡:記錯的旅行日期、不完整的工作經歷、拼寫不一致,或對「逮捕」、「傳票」或「定罪」等法律術語的混淆。姓名變化在菲律賓人中尤其常見,通過婚姻或英語化的改變也是如此,例如從Juan Batungbakal變為John Stone。

在正常情況下,這些錯誤會被理解為其本質:記憶、語言和官僚程序的限制——但對於承受壓力要完成每月配額的勤勉USCIS事實核查員來說可能並非如此。

法院仍然重要

儘管言論聽起來令人擔憂,撤銷入籍是一個複雜的法律程序。「USCIS不能簡單地撤銷公民身分,」Tancinco本身也是歸化公民,她解釋道。「歸化公民有權在聯邦地方法院舉行聽證會,舉證責任完全在政府。」

法院一貫認為,不能因瑣碎的錯誤而撤銷公民身分。在Maslenjak v. US最高法院判決(2017年)中,法院表示政府不能因超速罰單等瑣碎謊言撤銷公民身分。必須是如果被知曉,就會在法律上阻止你成為公民的謊言。

「這種恐懼不應該指導我們的行動,」Tancinco警告:「當USCIS就可能撤銷入籍與你對質時,在諮詢法律顧問之前不要簽署任何聲明。了解你的權利。恐懼驅動的決定可能產生永久性後果。」

這項政策最令人不寒而慄的方面是據報導對歸化公民進行「反美觀點」調查。這是一種讓少數群體噤聲的心理武器,但只有在我們保持沉默時才有效。

對於等待了30年的兄弟姐妹和做三份工作才達到那個壁爐台的護士來說,追求幸福不應該以永久焦慮的狀態結束。通過堅定立場,我們證明我們的忠誠不是對恐懼沉默的忠誠,而是對我們宣誓維護的憲法自由的忠誠。我們就是美國人,句號。是時候我們開始像美國人一樣行事了。– Rappler.com

Oscar Quiambao是《菲律賓每日詢問報》前記者,現居舊金山。